封雲霆抱起沈安然的那一幕深深的印在沈安寧腦海中,她眉頭緊鎖,眼中閃爍着陰狠的光芒。封雲霆對自己最多不過是手挽手,而他居然紆尊降貴去抱了沈安然?那個身上充滿了污點,骯髒不堪的女人!她又是羨慕,又是嫉妒,又是恨,所有的情緒都堆切到沈安然身上,想和她搶男人的人,就別怪她心狠手辣。此時,車內的沈安然睡得極為不安穩,她又夢到監獄。她渾身顫抖地蜷縮在角落裡,看着那群凶神惡煞的人朝她走來,不懷好意地笑着。恐懼和絕望佔據她的心頭,雖然知道沒人會來救她,但她還是凄楚地盼望着他來救她……夢裡的絕望延伸到夢外,她整個人縮成最小的一團,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,「封雲霆,救救我……」「沈安然!你醒醒!」有人抓着她的手臂搖晃着,是來救她的嗎?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人的手,「帶我走!帶我離開!」「你是該離開!」冰冷的口吻讓沈安然猛地驚醒,映入眼帘的是他英俊而硬朗的臉,她如燙手山芋般甩開他的手。擦了擦臉上的淚,削瘦精緻的小臉上掛着客氣疏離的笑容:「謝謝你送我回來。」封雲霆冷漠地說道:「別多想,送你回來只是看在沈安寧的面子上而已。」沈安然的心口疼得厲害,索性已經習慣了,微微一笑,帶着幾分自嘲,「我明白,我不會再糾纏你了。」她早就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少女了。他和她的距離隔着山海隔着天與地,山海不可平,天地不可越。封雲霆有些煩躁,可能是因為車內的空調溫度太高了,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帶,瞥了她一眼,漫不經心的說道:「不,你不明白。沈安然,三年的牢獄之災還是沒讓你學會什麼叫自知之明!」「別勾搭顧斯年!他不適合你!」沈安然一愣,沒想到他是如此看待自己的,下意識地想解釋,但解釋了又有什麼用,他從來就不信她不是嗎?「適合不適合重要嗎?顧斯年長得帥又有錢,只要能嫁給他,我的人生就不會如此難堪了吧。」「不自量力,顧斯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,換女人如換衣服!你想讓他娶你簡直是做夢!」「更荒唐的夢都做過呢。」比如,讓封雲霆愛她。心臟疼到麻木,人也無知無覺了,睜着一雙空洞的眸子,「走了。」刺骨的風吹到身上,但她好像一點兒也不冷,如同活死人一般緩慢地木然地向前走。用自己兜里的兩塊錢買了兩個饅頭當晚餐。只可惜老天爺要是想捉弄人的時候,喝涼水都能塞牙,剛吃了一口,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,饅頭滾到地上,沾上灰塵。「你這種殺人犯還活着幹什麼?怎麼不去死?」撞她的人不僅不道歉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說完後便揚長而去,像是在懲惡揚善。沈安然站在那想了一會兒,饅頭剛剛吃了一口,扔掉太可惜了,而且還是兩個呢。她將饅頭揀起來,小心翼翼的撕下外面一層,然後大口咬了下去。邊吃邊落淚。沒什麼好哭的,有東西吃就很好了,比監獄裏的生活好多了。封雲霆的車停在不遠處,他將每一幕都收進眼中,扯着領帶的手越發用力,煩躁不已。他怎麼就那麼難受呢?